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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大江大海一九四九
作者:龍應台
出版:天下雜誌 2009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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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心得拖了很久,讀完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不知如何下筆寫出心得。在剛開始閱讀時,剛好有個家族聚會,用餐等待期間我把書拿出來翻閱,一位外省籍的姑丈看到,略帶激動的口吻指著這本《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直說「好!」。當下並沒有太多感觸,直到一個個章節不斷進入閱讀的經驗,他們的想法與心情的輪廓似乎逐漸清晰,或許他們的背後也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不為人知的辛酸,《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的確為他們寫下了難言的悲慟。

戰亂的時代,人的一生會面臨多少苦難,抑或會在一生的苦難中結束?出了家園、上了船所無法預知的竟是永遠的別離,橫亙在異地與家園間的不僅僅是汪洋大海,也是政局對峙下長達半世紀的無奈等待;有的人在定居異地一生沒有再回到家鄉、有的人無聲無息消逝在無情戰火下、有的人即使事隔多年重返舊地,能看到的自是人事全非的景象。

從自己父母的故事開始寫起,一路從淳安古城顛沛流離來到台灣,飛逝的半個世紀藏著多少隱忍難言的傷痛。龍應台循著歷史的軌跡,親字寫信、走訪、對談當年曾經存在歷史場景中的身影,有些故事來自名人文士、企業家,有的則是時代下的平凡一員,筆下每個人生故事是烽火時代下的剪影,似乎在那個年代,每一個人的背後都藏著一段生離死別的故事,都要面對支離破碎的人生。

對照時代的脈絡,對日抗戰、國共內戰到二戰太平洋戰場,文字裡寫實記錄戰亂中一幕幕無法想像的殘酷事實:離開家鄉後一路輾轉流離至台灣的無奈、內戰中不斷奮戰卻矛盾的心境、慘烈戰役下真正血流成河煉獄般的景況、無法寄回家鄉的家書、遠赴南洋最終不知為何而戰的悲哀,這些命運安排中能夠活下來的人還能道出當年的故事,更多的人則成了荒塚孤墳甚至是在戰場煙硝與變色的大地上淪為淒涼荒骨。許多同文同種而彼此陌生的人們,在時空背景下意外成了敵對的雙方,染血的道路上,似乎映照著彼此曾經交錯而過的身影,讀來格外令人感慨。

此外,細膩的描述國民黨政府撤守來台的心態、台灣民眾初見「國軍」受傷般的錯愕失望、台北地圖上一條條道路宛如光復河山的藍圖、外省小孩來到台灣長大所感受到的格格不入、離鄉背井的人們一樣為了生存篳路藍縷,這些記憶揭露了往後幾十年來台灣受到此等族群差異影響的價值觀,迄今仍是在中老一輩人難以消除的隔閡。

到了現在,本省人、外省人的族群意識在政治舞台上成了操弄的口號,迫害、衝突、道歉、寬恕,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夠明白背後的歷史意義?而在這樣戰亂的歷史當中,根本沒有所謂的勝利的一方,每個經歷過動盪的人都是受害者。誰該向誰道歉?誰又該寬恕誰?

或許如果我們真能如龍應台書上所「自己能獨立思考,在價值混淆不清、局勢動盪昏暗的關鍵時刻裡,還能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分辨甚麼是真正的價值」,現在的台灣,真的會因此改變。然而,我們的社會離那樣的目標還很遙遠,卻是自己在政治、教育、文化、思考上把自己侷限住了。

讀完《大江大海一九四九》,雖不能說這本書道盡了時代的全貌,但跟隨著龍應台一頁一頁忠實深刻的字句記載,看到的則是一頁又一頁動容而震撼的真實,勾勒出近乎被我們年輕一代遺忘的歷史。這些片段在教科書上或許都只是一兩行無關痛癢的文字,卻很少會想到那可能是許多人一生的命運,更何況對我們而言那不過是約莫半個世紀前,父母、祖父母輩所經歷過的事,相較之下,處於相對和平富饒時代台灣的我們是何其幸運!這樣的和平絕非理所當然,唯有讓我們更珍惜所有、珍惜現在。

推薦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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